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[長期志工] Hin-Sing Yuen
善良與幸福——翻譯志工Sing的反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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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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Selina 、我和尼泊爾孩子們一起玩(攝於2016年) |
我是 Light On Charity 的翻譯志工。 2016年,大學二年級的我,參加了「諸覺亮之旅」,第一次去尼泊爾。 (我四年前寫的感言:http://lighton.org.hk/testimonial-v-hin-sing-yuen-2.html)。四年後,我仍然相信,想要「幫助人」只是我們的自然傾向──只是對「幫助人」的含義有了一些新的認識,這一切都始於本性使我們成為個體的事實。
「Individual」這個詞來自拉丁語「individuum」,字面意思是「不可分割的東西「。這意味著雖然個體在內部是不可分割的,但我們可以在個體之間進行劃分,每個個體都是獨立的。作為個體,我們只能接觸到自己的主觀體驗,自然更關心自己,因為與他人的感受不同,我們的快樂和痛苦是直接的。超越我們主觀經驗的可能性是莊子被問到的一個問題,「你不是魚。你怎麼理解它的快樂?」一千多年過去了,現代人還在問:「你不是我。你怎麼理解我的痛苦?」關心自己並不意味著我們比其他人更以自我為中心。我們別無選擇,本性讓我們成為自己宇宙的中心,所以我想從我的宇宙中心──我的個人經歷開始分享我的想法。
在我們2016年的志工團裡,有一個不會說粵語的尼泊爾本地夥伴和一個不懂英文的香港志工。我被要求擔任該小組的翻譯員,我發現這是一次非常有趣的經歷。兩年後的一天,Pink(Light On 的創辦人)給我發了一條消息,問我是否可以翻譯一些 Light On Your Path Journey 參加者的感言。我心想:「這似乎是一件有趣的事情!」
我同意作出翻譯,現在我已經為 Light On 翻譯了將近兩年,包括最新的年度報告(2018 - 2019)。去年,我還花了兩個月的時間在 Edventure Nepal兒童之家做志工,並成為孩子們的籌款人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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你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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Pink和我(攝於尼泊爾,2016年) |
老實說,我曾經懷疑過自己的價值:像我這樣一個平庸的年輕人,如何為弱勢群體做出貢獻?我沒有車,沒有公寓,也沒有高薪工作。作為一名翻譯志工,我意識到我的價值不是由我能提供多少錢來定義的,但我看到了與您建立聯繫的價值。
雖然 Light On 總部設在香港,但我們有一群說不同語言的支持者。如果沒有翻譯工作,Light On 不可能接觸到這麼多人。我翻譯的文件包括志工感言、媒體報導和年度報告。它們是善良行為和快樂體驗的記錄。Pink讓我將原始記錄翻譯成另一種語言(從中文到英文或從英文到中文),以便將這些精彩的記錄傳播給更多人。在我翻譯了一些東西之後,我的作品會被轉發給其他合作者,包括設計師、程序員和管理員。最後,作品呈現在讀者面前。
正是在這種背景下,你和我是相連的。你我不是孤立的個體,但我們在這個更大的網絡中聯繫在一起,在那裡我不僅僅是一個平庸的作家和翻譯,而你也不僅僅是一個讀者。我的話成為你世界的一部分,你的閱讀為我的寫作帶來了意義。在這整個過程中,你我都是Light On這個促進愛與幸福的網絡的一部分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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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們 - 點亮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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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在Edventure Nepal兒童之家(攝於2016年) |
我的工作使不同語言的人可以理解 Light On 的記錄。我看到我翻譯的每一個詞都不是一個隨意的符號,而是一幅宏偉而美麗的圖畫中的一塊拼圖。我仔細檢查每個項目和事件的記錄,看看我們籌集的每一元都如何得到良好的使用。
物質捐贈固然重要,但我想說Light On的價值不在於它擁有或籌集了多少資金,而在於它接觸和連接了多少人。在這個資本主義社會,我們傾向於從金錢的角度來思考價值。有鑑於此,Light On 努力使其財務盡可能透明,以向捐贈者確保這筆錢如何被善用。但Light On所做的,遠不止滿足人們的物質需求。 Light On 的支持者相信心理健康的重要性,我們組織了各種籌款活動,同時希望教育參與者找到自己的幸福之路。例如,「諸覺亮之旅」 不僅旨在為生活在山上的尼泊爾村民籌集資金,而且對志工參與者來說也是一次啟發性的體驗。
對於Light On來說,愛與喜樂既是動力來源也是目標,而金錢只是一個工具。Light On為人們帶來愛與喜樂,而途中收集到的善款只是用於創造更多愛與喜樂的工具。愛與喜樂是無需多加解釋的即時體驗。Light On存在的意義,是透過愛與喜樂聯繫着我們。又或者簡單一點來說:「我們就是Light On。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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全部 - 超越光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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Jenny(另一香港志工)和我在Edventure Nepal兒童之家(攝於2019年) |
好的,我們是 Light On,我們關心自己。但是為什麼我需要幫助我不認識的人呢?進化決定了我們往往更關心與我們親近的人。我們關心我們自己、我們的家人和朋友、我們的城市和我們的國家。我們知道這對我們的生存和幸福是必要的,但我為什麼要關心我不認識的人?我會用一句老話來回答這個問題:「陌生人只是你還沒有遇上的朋友而已。」
我們在「我」和「你」之間、「我們」和「他們」之間劃清界限,因為這樣做我們可以製造自己的身份並保護自己免受外來傷害。我們希望控制一切,我們希望獨立。我們害怕依賴外部條件,因為我們知道它們是不穩定的,當它們不再像我們想要的那樣時,我們就會受苦。我們想靠自己生存,不依賴任何人,因為這樣做我們認為我們可以控制自己的生活。只有信任他人的人,才能打破「我」與「你」的界限,形成「我們」,形成「我們」後,「我們」與「他們」又產生了新的區分。從理論上講,繪製這些線可以保護我們免受人際關係的困擾。但在現實中,這種幸福又可持續多久?
我們對自己說的最大的謊言之一可能是:「我一個人也可以快樂。」人是社會性動物。在我們內心深處,我們渴望擁有能使我們獲得滿足的人際關係。但是當我們害怕被拒絕和拋棄時,我們試圖與他人保持距離。因此,我們的思緒不斷反覆鬥爭於渴望與他人的深層聯繫和保護自己。我們的世界在希望與失望、興奮與恐懼、喜悅與痛苦之間搖擺不定。
為了擺脫這種情緒動盪,我們能做的就是超越「我」和「你」之間、「我們」和「他們」之間的區別──將人類視為一體。我們知道所有人都渴望幸福,避免痛苦。你和我都是永遠不會知道對方所想為何的人,但同理心使我們至少可以瞥見他人的主觀世界。我們知道所有人都渴望被重視。我們所有人都在尋找存在的理由。我們所有人都需要在宇宙中佔有一席之地。正是在看到這種共同的人性中,我們打破了「我」和「你」、「我們」和「他們」之間的界限。正是這種共同的渴望和痛苦使我們走到了一起,而我們慶祝的正是這種共同的希望和幸福。
意識到這一點後,我們就會知道,慷慨的行為不是表現出道德或物質優勢的象徵性行為,而是看到所有人相互依存的人的自然行為。別人受苦時我們會感到痛苦,而別人興旺時我們會感到高興。我們的善舉源於我們最深切的渴望與世界建立真正和直接的聯繫,而不僅僅是通過他人的認可。我相信,悲慘和孤獨的人擁有最強大的善良種子,因為他們了解苦難的意義。無可否認,這種缺乏和空虛的感覺存在於我們每個人的心中,但如果我們看到一切是如何相互聯繫的,我們就會將這種弱點轉化為我們最大的力量。我們成為愛和意義的體現。我們成為 Light On。我們超越了「我們」和「他們。我們成為一切。
Light On目前正在籌集資金,以幫助尼泊爾學童免於「苦行」。(欲知更多信息請參見:https://chuffed.org/project/sanjapuhostel) |